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前一天，爸爸自杀了。

他挪用公款炒股结果血本无归，在办公室用领带了结了自己。

爸爸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，众人错愕不已，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的好领导、好先生、好父亲是这样的人。

单位高层感念爸爸工作上的付出，承诺只要补上公款其他责任不予追究。

亲戚们似乎避之不及，我听见妈妈和嫁到国外的小姨在视频里吵架：“以前过年过节挤破脑袋送上门，现在一个个躲起来电话都不接了，不过一点小钱，老叶要是在，这都入不了我的眼。”

小姨建议妈妈变卖首饰和房产。

“那怎么能行，那些首饰都是限量款，买不到了。”

“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借钱。”

“当初我嫁得好让你嫉妒，现在落魄了就出馊主意落井下石。”

那天之后，我再也没见两人联系过。

丧事办完后，高利贷上门要债。

原来妈妈为了房子不被拍卖找高利贷借款补上了窟窿。

我终于明白原来生活已经是翻天覆地了。

高利贷不会同情我们家是不是刚死了人。

我接到妈妈电话赶回家时，他们正在向外搬东西。

“乔乔，他们是要把我们逼死。”

妈妈尖叫着让我拦住他们。

“这是你爸爸留给我们的房子，所有东西都是你爸爸留下的.....”我做不到冷眼旁观，却也无能为力。

直到他们开始搬那架钢琴。

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扑了上去，脑海里都是那句话：“这是爸爸留给我们的。”

爸爸已经不在了，只有在这间屋子里才有爸爸存在过的痕迹。

只要愿意，高利贷有很多让人还钱的方式，于是我在那份二十年的合同上按下了手印。

所有的幸福在那一刻坍塌，我从即将踏入大学的少女变成了会所里最受欢迎的安娜小姐。

琴声在妈妈看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
姐姐带着笑意的眉眼在转过头的瞬间挂上了嫌恶。

“乔乔回来了怎么没出声呢？”

妈妈盖上了琴盖。

“妈妈弹得很好听，我想多听一会。”

屋子里是一片死寂，直到佣人来喊我们吃饭。

饭桌上我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：“生日快乐，妈妈。”

是一条手链。

只听见姐姐冷哼了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礼盒，一枚剔透的粉钻戒指出现在眼前。

“这种成色的首饰才配得上妈妈，我希望妈妈永远美丽，永远保持少女心。”

我缩回了僵在半空的手。

妈妈举着戒指反复观赏，眼底尽是满意。

“也谢谢乔乔的礼物。”

欢喜之余妈妈对我说道。

这顿饭吃的很快，看着时间还早，我下意识回自己的房间休息。

可打开门的瞬间，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衣服。

“没和你说，你的卧室改成我的衣帽间了。”

姐姐环抱双臂在一旁。

我看向妈妈，她还在低头摆弄着那玫戒指。

“那我睡哪里？”

“睡你的客户那啊，又不是没睡过？

都这么脏了还想把家也弄脏吗？”

姐姐不是第一次这样嫌弃我了，听多了，也不觉得难过。

见我没搭理她，她又开口：“自甘堕落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赚那些恶心的钱，一点骨气都没有，你根本不配在这个家里，你就是我们叶家的耻辱。”

她很疑惑，只不过是赚钱，我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。

“是啊，我没有你高贵，只能赚这种钱来凑违约金。”

姐姐瞬间变了神情，每次提到违约金姐姐都觉得是在打她的脸。

“乔乔，你变成这样我们不会怪你，当初是形势所迫，妈妈对不起你，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早点说出来，我们也能活下去，现在你不用，不用这样强调自己的付出，我听得懂。”

妈妈终于开口了。

可我明明什么都没说。

“你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，如果你洁身自好，就是掉进泥潭也不会被污染，别给自己的堕落找借口。”

“是你自己经不起诱惑，还下贱缠着孟祁。”

“你自己不堪，就不许我幸福是吗？

你怎么就这么坏。”

姐姐继续输出。

我不想再看她虚伪的脸，拎过包径直向外走。

很明显我的无动于衷让她抓狂了。

对着我的背影，她尖叫着：“是因为我，那些男人才会多看你一眼。”

“你以为孟祁心里会有你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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