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朋友最惨的时候。
我提了分手。
她名利双收时,和我结婚了。
所有人都说她重感情,说很爱我这个初恋。
可只有我知道,她每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。
她见我无动于衷,会抓着我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。
“顾南易,你为什么不生气?”
因为...我没有时间生气了。
医生说,我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。
1. 结婚不到三年,慕祁云就包养了一个男大学生,叫周楠星。
长得很高,也很帅。
而她自从包养了周楠星,就再没有换过其他男人。
兄弟让我注意点,他们觉得,慕祁云可能对周楠星是认真的。
我第一次见周楠星的时候。
是在我和慕祁云恋爱纪念日的那一天。
我跟医生约好了,要去做透析。
到那儿之后,医生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。
也许只剩最后一个月。
我脸色唰一下白了。
虽然,死不可怕。
可从半年缩减到一个月。
确实有些难以接受。
后来医生说最近研发出一种针剂。
可以多活几个月。
但我身上没钱。
靠小说谋生的我,因为身体已经停笔几个月了。
版权费也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我死无所谓。
但还有陪了我五年的狗,我还没有安置好它。
也舍不得它。
我最终去了慕祁云的公司,问她借钱。
却正好碰见了周楠星。
他在慕祁云的公司里实习,当总裁助理。
我坐在外面,等慕祁云忙完。
周楠星却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我。
他嗤了一声跟周边同事说:“你们都说我跟他是一个类型的,还长的像,胡说八道。”
“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,跟个弱鸡一样。”
说着他还故意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肌肉,似乎是在炫耀。
我的样貌倒映在玻璃上,虚弱又清瘦。
即使戴着一定鸭舌帽,也难掩病态。
的确跟个弱鸡一样。
同事撞了他胳膊一样提醒道:“现在只是瘦了而已,但样貌还是比你帅。”
“人家年轻的时候,比现在那个当红男明星都帅。”
“你可收敛点儿吧,总裁可稀罕她的老公了。”
2. 周楠星似乎并不服气最后这句话。
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我的身边,跟这个公司的老板一样。
“顾哥想喝点儿什么?”
说完,他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。
“不好意思,我忘记了,总裁知道我喜欢喝凉的,所以这里只有冷饮和冷茶。”
“哥你身体这么不好,喝不了吧。”
“不过楼下有热水。”
他唇角一弯,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。
我忽然就恍惚了一下,他还真像我,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。
我又想了想,慕祁云对周楠星,的确不一样。
结婚后,慕祁云每晚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。
试图用他们来刺激我,让我生气。
但她又不会跟他们纠缠很久,相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三天。
可对周楠星就不一样了。
她送给周楠星一套房子。
两人就跟普通情侣一样,约会、逛街、看电影。
慕祁云的钱和爱,周楠星都享有。
我的目光放在周楠星身上,淡然开口:“她这么为你,为什么不跟我离婚,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。”
“你下次跟她撒撒娇,说不定她就跟我离婚了。”
周楠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手紧紧攥着。
最终还是气不过,压着声音骂道:“你嘲讽什么?
不过就是个细狗。”
“要不是你比我早遇见总裁,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。”
周边同事见状,怕他惹出事情,赶紧过来劝架。
还说让我别生气。
我有什么好生气的。
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儿而已。
至于慕祁云。
她就更不配...我生气了。
3. 周楠星被两个男同事拽着。
结果一不小心,他直接撞到了身后的玻璃上。
玻璃碎了一地。
而他的脸也被划伤了,血流了出来。
慕祁云见状,直接跑了过来把人从地上扶起来。
连视频会议也顾不得。
她神色温柔地询问周楠星有没有事。
紧接着又冷下脸看向那群员工,斥责:“谁干的?”
那几位好心的同事脸色煞白,不知所措。
我淡漠张口:“我干的。”
但他也是自作自受。
周楠星低头看着慕祁云,然后委屈出声:“是我对总裁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,顾哥教训我,应该的。”
“可是我就喜欢你,我就想要呆在你身边,哪怕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。”
“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。”
他的双眼亮晶晶的,就连土味情话也显得那么真诚与可爱。
慕祁云眉眼一弯,嗔道:“脸都顾不得要了?”
说着仔细查看他的伤口。
她,或许真的动心了。
我敛眸,只说了一句:“借我三十万。”
“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。”
这不是第一次,我张口跟她借钱。
但每次我开口,她都会给我打钱。
可唯独这一次。
她只是笑了笑,眼底染上冷漠,微扬脸傲慢道:“可以。”
“不过,你要先跟阿楠道歉。”
阿楠,多亲密。
“顾南易,你说句对不起,三十万直接给你不用还。”
每次借完钱,我都有还她。
但这次,她为了别的男人,用这三十万让我低头。
我的自尊,被她横扫在地。
放在兜里手紧了几分,可忽然又松开了。
没必要。
真的没必要。
我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,转身离去。
走出公司的那一刻。
我忽然就在想。
她这么恨我,这么想折磨我。
那一个月后我死了,她应该很高兴吧。
4. 我回到家,阿摩耶直接跳到我身上。
我抱着它坐在沙发上。
感受着,这最后的一点儿温暖。
可我身上所有器官痛的厉害。
我的手颤抖着倒出十粒药片。
医生说,这药最多吃五粒。
可我真的快要疼死了。
吃完后,药效上来了。
我睡着了,迷糊间似乎做了一个梦。
梦到十九岁那年。
我和慕祁云挤在一间狭窄的房子里。
虽简陋,却到处充满着幸福与爱。
那天,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。
我们说过,每一年的这一天,都要去拍一张照片。
可现在,我们穷的吃饭都是一个问题。
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拍照。
可祁云,画了一张我和她依偎在一起的画面。
栩栩如生。
我看着她那双本该娇嫩画画的手,如今却因干重活红肿不堪。
那一瞬间,我对自己充满了恨,我恨自己能力不足。
恨自己羽翼不满。
可她却娇憨道。
“顾南易,我喜欢看你笑。”
她的手戳着我脸上的小酒窝。
然后唇直接吻了上来。
慕祁云靠在我怀里,我的目光放在那张画纸上。
“画,远比照片有意义。”
“那以后,每一年我都画一张我们两个人好不好...” “好,每一年,都画...我们...” 我呢喃出声,迷糊间似乎听到了慕祁云的声音。
“顾南易?”
我想的却是她那张笑的又娇又甜的脸。
又呢喃重复了一遍。
“好,每一年,都画...我们...” 5. 我醒来的时候,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毯子。
揉了揉眉心,去掉鸭舌帽,准备去洗澡的时候。
我才发现慕祁云回来了。
她自从给周楠星买了房子之后,几乎已经忘了这里才是她的家。
她慵懒地靠在门边,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。
那张脸,美的人神共愤。
她在看到我的时候,微怔。
“你怎么把头发剃了?”
长时间透析,头发怎么可能不掉。
到最后,我直接剃光了。
她来我面前,手慢慢抚上我的脸庞。
音色娇软。
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
她的眼神里充满心疼,一瞬间我还以为她是爱我的。
可紧接着我清醒了过来,退后两步。
她看着我的举动,脸色慢慢沉了下去。
我从大厅另一侧过去,却看到放在一旁的画。
画面是我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模样,而慕祁云依偎在我怀里。
我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我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。
所以,她也是听到了我说画,画了现在的这幅吗?
我笑了,她什么意思?
收心求和吗?
可我马上就要死了,不需要这副画了,也不需要她的爱与怜悯。
我直接当着她的面把那副画撕的细碎。
“你干什么,顾南易?”
她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,怒骂:“你是不是有病啊?”
我咳嗽了几声,一脸坦然。
“对,我就是有病。”
“慕祁云,你这么一个大忙人,居然浪费时间画一幅破画。”
我说的轻佻。
她的眼睛红的厉害,手紧紧攥着,却又跑到我面前。
倔强地抬头看着我。
“顾南易,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。”
“你做梦的时候,想的都是我吧。”
我扫了她一眼,语气淡漠。
“别给自己往脸上贴金。”
就在我准备绕过她的时候,她却一把将我扑到。
不等我反应,她的唇已经贴了上来。
紧接着咬我的脸颊、耳朵。
热气喷在我脖颈处。
“顾南易,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?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听到你说画的时候,我有多开心。”
“恋爱纪念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。”
“顾南易。”
说着她又要过来亲我。
我皱眉,抓着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拎在地上。
不带一丝留恋,淡漠开口:“慕祁云,我嫌你脏。”
她怔愣在地。
随即一个反手打上我的脸。
她红着眼睛瞪着我,揶揄出声:“一个凤凰男,还嫌我脏?”
说着,慕祁落不管不顾的又环上我的脖子,就在她的唇离我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。
她的电话响了。
是周楠星打来的。
慕祁云微顿,但还是接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传来周楠星难受的声音。
“慕姐姐,你不要我了吗?”
“你真的为了顾哥,要抛弃我了吗?”
“可明明我们在一起,你才是最开心的。”
“慕姐姐,我现在在酒吧,他们不停的给我灌酒,我的胃好难受。”
“你能过来接我吗?
我想你了...” 慕祁云冷着脸没有说话,目光却看向我,无声开口:“顾南易,求我。”
“求我,我就在这儿陪着你,不去找他。”
她似乎不记得了。
不记得我毫无尊严地求过她。
“祁云,我们好好谈一谈,行吗?”
“我们其实可以...好好在一起的。”
“你能不能...别总是对我那么冷淡。”
慕祁云听到我的话,仿佛像听了一个什么大笑话一样。
嘲讽出声:“顾南易,你配吗?”
这三个字,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在我心上。
难以呼吸。
可现在,我终于能把这三个字原封不动的还给她。
我抓着她打电话的手,唇微张:“慕祁云,你配吗?”
她愣了一下,随后又轻笑了一声。
抬头将眼泪逼回去,对着电话轻声回道:“等着我。”
她起身穿上大衣,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摔门离去。
6. 第二天,我出门遛狗的时候,被几个记者围堵了。
因为慕祁云为了周楠星,把人家店砸了。
这是第一次,她和别的男人的事,公之于众。
慕祁云年轻漂亮又多金,而且近几年积攒的势力也很多。
在A市名气很大。
一个男孩儿问我:“顾先生,请问您对顾太太和周楠星的事有什么看法?”
我手里牵着遛狗绳,不去看他。
冷笑一声道:“你老婆出轨一个男大学生,你有什么看法?”
他吃瘪却仍不死心继续问:“可当年你在顾太太最惨的时候,为了钱抛弃了她。”
“后来她有钱了,你又跟她谈感情,逼迫她嫁给你...” “现在顾太太和周楠星真心相爱,你不觉得,你才是第三者吗?”
我顿住脚步,目光扫过他的工作牌。
一看就是从网上买的假货,连个岗位都不写,周边还是卡通框。
“你和周楠星是好兄弟吧?”
“当年我跟慕祁云结婚,你怎么就知道...不是她威胁的我?”
“还是说,你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,故意诬陷我?”
“工作牌下次弄的逼真一点儿。”
他脸色唰的白了几分,忙退后几步道:“我是记者,也有记者证,只是出来匆忙,工作牌随意了点。”
他又调整好状态,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口:“虽然我和周楠星是兄弟,但我更是一个记者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壮胆才说了这句话。
他又开口。
“您说顾太太威胁你,证据是什么,而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那现在她爱上了别人,你为什么不离婚?”
不等我说话,我眼前忽然一黑,身形不稳地倒在地上。
旁边的人嘲讽出声:“顾先生都快被气昏过去了,还说不在乎。”
阿摩耶跑到我身边急得转圈,我稳了稳神,随后淡然开口:“不是被气昏的,我只是生病了。”
“马上就死了。”
突如其来的一阵沉默。
但那个男孩儿却说:“一个大男人还装病博取同情。”
“为了抢女人,没个男人样,丢大老爷们的脸。”
他还在继续说着,但我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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