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只带了几分颤意，就惹得赵怀川心疼不已。
「朕也许久未见皇后起舞了，今日就沾沾云儿的光。」
我与赵怀川对视，没有看见他眼中有丝毫愧疚和心虚。
心一寸寸冰冷下来。
静默在一旁的素容跪在我和赵怀川中间，为我求情：「皇上，娘娘跳不了舞啊！」
赵怀川耐心耗尽，厉声道：「人人都跳得，皇后也不过是后宫妃嫔之一，有何跳不得？」
素容没想到赵怀川会拿我和其他妃嫔相比，一时无言以对。
我也没想到自己纵然贵为皇后，在赵怀川心里竟与其他妃嫔无异。
再怎么说，我也曾在赵怀川微末时与他患难与共。
难道时间久远到赵怀川完全不记得了吗？
我不知道。
但赵怀川说的没错，即便我是皇后，那也是他的皇后，不过是他后宫佳丽三千里位分最高的一个罢了。
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任何要求。
我吩咐素容：「把本宫的鼓拿来。」赵怀川的母亲曾是宠冠后宫的贵妃，后遭人陷害殒命，导致赵怀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待遇名声一落千丈。
所有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，就连曾经上赶着讨来婚约的将军府都在想办法如何脱身。
最终，将军府把我推了出去，让我替嫡姐成全了这桩婚事。
我与赵怀川第一次见面是在春日赏花会，我用嫡姐教的鼓上舞打动了赵怀川失意的心。
那日水榭歌台，花团锦簇，名门公子千金言笑晏晏。
我站在花丛间，舞动水袖，踩着巴掌大的鼓面起舞。
嫡姐告诉我：「就算赵怀川再不得势，也不是你一个庶女配得上的，只要你在赏花会上跳这支失传已久的鼓上舞，一定能得他的青睐，定不会因你替我出嫁的事恼怒。」
果然，在无数痴迷的目光中，赵怀川走向我，眼里的惊艳还没完全褪去，嘴上却是责怪：「谁叫你跳这支舞的？你已是我的未婚妻，怎可如此自轻自贱？」
攀附赵怀川是我这辈子唯一翻身的机会，所以我扮猪吃虎，装作无辜的模样眨眼，惊讶道：「嫡姐跟我说，如此一舞能讨殿下欢心，所以臣女就跳了。」
赵怀川愣了愣，也许是想到自己也曾受人误导，态度柔和不少：「你也是个笨的，我若不喜，怎会放任将军府把结约之人换成你？」
后来，我名正言顺站在赵怀川身后，为他谋划翻身之路。
赵怀川重获圣宠之后，立刻上书皇帝，三书六聘，红妆十里，将我迎娶过门。
「赵怀川，你真的要让我跳这支舞取悦别人吗？」我声音沙哑，带着一点可笑的期许。
许云云的撒娇不适时响起：「怀川，你给我夹菜好不好？」
眼泪模糊了视线，我再次开口：「赵怀川，这支舞我只为你跳过。」
赵怀川给许云云布菜的动作一顿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：「是吗，朕不记得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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